李立群我把青春留在了八十年代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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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离别

像所有的铁三角组合一样,外人看来牢固稳定,时间总在不经意间给人们来个猝不及防。

年,刚刚加入表演工作坊两年不到的李国修选择退出。

各种原因,当事人似乎更愿意缄口。

媒体报道「经营不善」,可时至今日,表演工作坊依旧在演出;

李国修说自己只喜欢表演,不想参与编剧的部分,可他后来成立屏风表演班后一直自编自演。

离开表演工作坊的李国修去了纽约、东京,观摩一圈回来后,他知道自己的一生将会奉献给舞台剧。

游学回来的他成立屏风表演班,可首部剧遭遇滑铁卢。

《及某种演出》总共演出四场,观众表示看不懂,李国修阳春白雪的理想被现实击碎。

他潜心研究每一个包袱每一个梗,直至到创作出魔幻现实的《婚前信行为》,观众才开始逐渐买账。

年7月15日是个大日子,整个台湾宣布解除戒严。

文艺创作随之进入活跃期。

在《征婚启事》里,李国修借演员之口说出「没有官话,没有特权,没有贪污,没有官商勾结也没有利益输送,这还叫台湾吗?」

赖声川和李立群那边也佳作不断。

《台湾怪谭》中李立群一人将一个个社会问题塞进讽刺辛辣的包袱里。

「我从小就爱揣摩特权是什么滋味。」李立群在台上表情夸张地表演。

「爽!」随即脱掉外套,宽大的白色体恤上印着一个大大的「爽」字。

他演得过瘾,观众看得舒心。

赖声川多次在面对媒体采访时说「全世界没有比台湾有更多创作自由空间的地方了。」

他们把世界名著拆解了,再装进反映当时台湾社会问题的新梗。赖声川负责社会活动,李立群主管内部排练表演。

这样的愉快合作持续了11年,那是属于他们的八、九十年代。

但分别终究难免。

年,赖声川执意接下集的电视单元剧,上午对新闻时事汇总,下午演员排练,晚八点现场直播。

李立群坚决反对,这样的强度只会毁掉演员。

争议无果,李立群把所有股份卖给赖声川,自己离开这个奋斗了11年的表演工作坊。

这里凝结着他表演生命力最旺盛时期的心血,《那一夜,我们说相声》的手稿李立群小心翼翼地保存至今。

《那一夜,我们说相声》手稿

柒危机

李立群选择去大陆拍电视剧。

凭借《新龙门客栈》里的魏忠贤和《田教授家的28个保姆》刚刚打开大陆知名度,中年危机如期而至。

年,金融风暴席卷亚洲。

李立群折合多万人民币的投资一夜亏空,几近倾家荡产。

本来打算在山间小舍过射箭养鸡日子的愿望落空了。

妻子林丽钦说「算了,立群,我们重新来过。」

一句简单的鼓励,失意的中年男人往往能重新燃起斗志。

李立群一家

回到大陆后,李立群进入到完全不挑角色的疯狂拍戏模式,不管男一号还是男八号,只要价钱谈拢,他便接戏。

最疯狂的年、年这两年,他有14部电视剧上映。

也正是这份对事业的投入,人生的后半段让他过上了当年在海上跑船时,船长大副们的生活。

李国修的人生危机要来得稍晚些。

屏风表演班在90年代后渐渐走上正轨,在除了国立艺术馆都没有其他一块像样的表演场地的台湾,屏风成为第一个正式聘用演员,给演员发放稳定薪水的表演团体。

进入到21世纪,年屏风推出了新剧《不思议的国》。

李国修的表演体系都已十分成熟。他期待能凭这部戏将屏风再推上一个事业高峰。

打击不期而遇。

年,震惊全世界的事件发生,台湾也遭受重大台风的影响,在这部剧开演的前一个月,票房只卖出了三成不到。

此时,屏风的亏损已经达到万新台币,如果坚持在低票房的情况下演完,亏损将是难以承受的万。

李国修无力承担,最终取消演出。

妻子王月放弃了自己的事业,全心投入到屏风的运营中来,她竭尽所能压缩开支,扩展票房收入。屏风得以延续。

后面几年,李国修创作了以自己母亲为原型的传记式作品《女儿红》和自己童年故事为框架的《六义帮》。

内战后,外省人迁徙到台湾的经历再次成为创作母题。

他一直试图将动荡时代中个人命运的飘摇刻画,企图缓解当时的台湾居民的身份困境。

他信奉自己的鞋匠父亲生前经常叮嘱他的那句话「人一生只要把一件事做好,就功德圆满了。」

戏剧成为了他的生命。

虽然作品获奖不断,但票房的不佳总会带来生活的困顿。

好在李国修的信仰支撑他走过生命的这些窘迫的时光。

直到噩耗传来的那一天,他觉得自己功德圆满了。

捌永别

年暮春,李立群、李国修和赖声川不约而同地来到上海,参加戏剧谷的活动。

席间,李立群瞥见留着长发的赖声川,也看到了总爱将消瘦的身体隐藏在宽大衣服内的李国修。

他走到李国修跟前,没有多余的寒暄,「走,国修,我们去跟Stan(赖声川英文名)照张相。」

「好。」李国修答应得干脆。

他们已经十几年没见面了,彼此或许都没曾想过重逢的情景。

李立群抓住李国修的手往十几米外的赖声川走去,他扭过头去,湿热的泪水涌出眼眶,雾气模糊了眼镜,李立群不敢擦拭,生怕李国修看到他的窘态。

面对镜头,三人却似乎看向不同的方向,他们露出更像是礼节性的微笑,体面从容,再无二十多年前的叛逆与不屑的眼神。

此时李国修已罹患大肠癌,积极治疗后还是没能遏制住病情。

这次会面后,三人又回归各自的忙碌。

二十多年前,他们热血沸腾,充斥着创作的欲望,现如今三人均已双鬓染霜。曾经的他们是那样的意气风发,上海一面,过去的几十年恍如昨日。

李立群回想起当年《暗恋桃花源》里的那句台词:好大一个上海我们可以在一起,一个小小的台北把我们给难倒了。

年,年仅五十八岁的李国修去世。

李立群因为忙于在大陆拍戏,没能送昔日的好友一程,媒体也无关于赖声川反应的报道。

一年后,屏风表演班由李国修的遗孀王月宣布无限期停演。

屏风树立了台湾剧场演出的标杆,但现在这个标杆失去了它的灵魂。

赖声川女儿嫁给不丹王子,李立群也未收到昔日好友请帖。

后面的岁月里,赖声川不断在推出作品,将《那一夜,我们说相声》收录在他的作品集里。

李国修生前好友冯光远抨击赖声川剽窃作品,李立群回应这部剧是当时三人共同创作。

赖声川则置这些声音不管不顾之地,不断创新自己的剧作形式。

《宝岛一村》是赖声川年的作品,讲述三家人领房子的无奈日上,人物依旧聚焦在台湾外省人的几代人生存变迁。

林青霞看完后大为感动,她时而感伤时而欣慰,有时大笑有时抽泣,泪还没有干又破涕为笑,还没有笑,却又哭了起来。

年,赖声川在上海徐汇区的美罗城开设了能容纳多人的「上剧场」。

曾经的表演工作坊的一幕幕经典舞台剧悉数在上海与观众见面。

在被问及是否会创作与上海有关的主题作品的时候,赖声川回答:作品要超越地域才行,要大,它location是上海的,但它的议题应该是全球的。

相对于戏剧是否应该是全球的,似乎刚刚度过70岁生日的李立群更在乎自己的炸带鱼、猪肉馅儿饺子和光着膀子在上海的夕阳里抽的大前门。

不知道在结束封控生活后,他是否经过美罗城的上剧院,心头还会潮涌起当初共同奋斗的记忆和属于他们的八十年代的台北。完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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